谢萍如是何等了解他啊,所以更是得意地笑了。
当年汝南侯的事情一经爆发,京中便有传言,说这事乃是定国公向皇上告密的。只因为汝南侯这几年的声望已越过了定国公。
“现在看来安素馨当年可是诈死,你说她若是没认定这件事,她又何必放弃这国公夫人的位置,要知道这位圣上能登基,可是谁都没想到的,”谢萍如这会,俨然是看地通透极了。
有些事情一旦扯出了线头,便能理出个头绪出来。
裴延兆伸手扶了下桌角,显然他已经被谢萍如说服了。
“相公,她可是回来报仇的,”谢萍如上前,伸手搭在裴延兆的手背上。
可是裴延兆却抬起头,摇头道:“不会的,再怎么说,世泽也是她的儿子。”
“是啊,这家中只有裴世泽与她有血脉关系,可是旁人可都与她无关啊。到时候没了相公你,这国公爷的位置不是正好能落在她儿子的手里,”谢萍如这会已经不单单去想裴玉宁的事情了。
女儿不管如何肯定是要嫁出去的,可她自个还有儿子要顾着啊。不管怎么说,她一定要拉着裴延兆站在自个的这头。
“至亲至疏夫妻,如今咱们才是同林鸟啊,”谢萍如靠近裴延兆,越发温柔地说。
裴延兆抬头瞧着她。
就在此时,门口便传来喊声,就见一个丫鬟尖叫着进来了,喊道:“夫人,您快去看看吧,姑娘上吊了。”
待谢萍如到裴玉宁的房中,她已经被丫鬟救了下来,只是脖子上却有一圈明显地红色淤痕。谢萍如扑了上去,便抱着她哭道:“你这孩子,你这是要担心死娘亲啊。”
裴玉宁已经醒了过来,只是脸色却苍白,她一见谢萍如便哭道:“娘,我不想嫁到云南去。”
“你这个傻丫头,”谢萍如抱着她,母女两人哭成一团。
裴延兆进来的时候,见到这样的场景,心头也是一酸。
只是裴玉宁上吊的事情,到底还是叫谢萍如掩地严严实实。这门婚事可是皇上亲自下旨的,便是有再多的不满,关上门怎么骂都行,但就是不能叫旁人知道。
要是这事传出去,只怕谁都知道裴玉宁不愿意。
这跟抗旨有什么两样。
裴家这边是期期艾艾,但是正张罗着嫁外甥女的殷廷谨却是不知这些。他之前就已经令钦天监算过日子了,十月初八,是这一年头里,顶好的日子了。
既然这日子已经定下来了,倒是要张罗着嫁妆了。外甥女出嫁,他这个当娘舅的自然是要出血本的,毕竟她亲娘已经不在了,他这个亲舅舅得给她撑起来。
只是待内阁一帮老臣瞧见皇上的这道圣旨时,都是面面相觑。
郭孝廉倒是坐着未开口,反倒是礼部尚书任元,头一个开口说道:“皇上,这只怕是于礼不合吧。这个纪家姑娘说来,也只是皇上的外甥女,一个郡主之位,只怕是太越矩了。”
殷廷谨恨不得拿出耳耙子,给自己挖挖耳朵。这些个内阁大臣,成日里总是纠结这些个细枝末节的事情。其实他本来是准备直接下旨,着礼部拟定沅沅的封号。
只不过他知道这帮老东西,肯定会像之前那般,把圣旨给他退回来。所以他干脆把人都召集齐了,叫他们一次性地把该说地都说了。
倒是吏部尚书宋显祖瞧了对面的郭孝廉一眼,说来吏部一向与内阁不甚和谐。因为吏部乃是六部之首,不用受内阁约束,直接向皇上禀告。可偏偏自从郭孝廉当了这个首辅之后,收拢权利,一下叫内阁凌驾在吏部之上。
要知道之前的吏部尚书的轿子遇到内阁首辅的轿子,那可是不需要让位置的。
“说来太、祖年间,便封过一位韩姓女子为郡主,太、祖本纪便有此记载,”刑部尚书陈泰来,轻声说道。
陈泰来乃是宋显祖的学生,所以从来都是站在他这边的。如今见他开口,郭孝廉心中便明白,只怕皇上已提前和姓宋的老家伙通过气,今个是要强行通过这道圣旨了。
任元立即急了,说道:“那韩姓女子对太、祖有恩,对社稷有贡献,如今这位纪……”
此时他的何德何能还未说出口呢,就见郭孝廉猛地一咳嗽,任元这才瞧见皇帝的脸色,已铁青了下来。他赶紧止住了下头的话。
倒是一旁的工部尚书李大贤开口说:“皇上,微臣乃是江南人士,在江南有句古话,娘舅大过天。皇上疼爱纪姑娘乃是人之常情,只是郡主之位本已是厚待,这食邑三千户,着实是有些太多了。”
“哦,爱卿觉得多少合适,”皇帝立即来了兴趣。
郭孝廉都没来得及阻止,就见对面的猪队友已经把话扯到了食邑上头。既然都开始讨论食邑了,这不就表明,他们已经同意赐封郡主这事了。郭孝廉气得地连脸色都变了。可接着下面的半个时辰,这些个内阁大臣,就在讨论究竟该食邑多少才合适。
封郡主这事,已经是板上钉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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