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我阿楠就好
徐宴湛选在中秋节这一天,见到自己的爱人。从早上开始他就选衣服,最后还是决定穿上他表白那天穿得黑色高领毛衣。为了维持体力,他中午只进了一点食,干呕感还很强烈,今天不能出任何差错,他放下筷子,保持空腹。晚上七点他进入画室,所有人从此刻开始都不能上三楼。长期饮食不规律,加上他紧张不安。胃疼,像是所有的肠子都缠在了一起,徐宴湛一只手握着画笔,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小腹。额头上都是冷汗,他一个失误,浅色柔软的衫子,画错了线条。徐宴湛眸光骤然缩了一下,思考了几秒钟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,拿起削铅笔的小刀,直直地往自己的小腹捅去。痛,伤口的疼痛盖过了胃痉挛的那种抽疼,徐宴湛的手不再控制不住地抖动。他拿起画架上的铅笔接续描摹阿楠,另一只手按住伤口。房间里只有一盏暖光灯,今天明明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,但这个别墅如死寂般安静,没人敢说话。“滴答滴答-”,血一滴一滴顺着手臂流到地面,每一下都像死亡倒计时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血液不断流逝,温热的血顺着手臂慢慢变冷,地上已然变成一片骇人的、大面积的血泊。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开始清楚地映着她样子。徐宴湛身体上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尽,铅笔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滚到血泊中,笔身变得暗红。徐宴湛笑了,时隔了六百五十天,他嘴角的酒窝终于露了出来。是一张阿楠站在卫生院来看望孙姨的照片,手里还拎着两斤鸡蛋。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儿问别人。徐宴湛意识开始糊掉,脑海中有大片的空白侵占,好像自己的灵魂也飘散起来,犹如大蓝闪蝶飞舞,飞到微风和煦,阳光怡人的那天。阿楠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,问得羞涩,她侧首看着他微笑,清脆爽朗的音色略带害羞地开口:“我叫张汝楠,大家都随着我爷爷奶奶叫我阿楠。”,阿楠抬起眸,“我经常听孙姨叫你小湛嘞。”徐宴湛看着马上就到小餐馆,他私心想让她唤他阿湛,说话的语速加快,“我叫徐宴湛,所以孙姨喊我小湛,你也可以叫我阿湛。”阿楠定定地看着他,“阿湛。”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,只感觉那声如同爱人的呢喃在耳边轻语。他眼眶顿时红了,一把她拉进怀里。阿楠吓了一跳,四周都是人,他们这样传出去不好听,但是他哭的好伤心,身体都在发抖。她还是手抬起来轻轻抱住他,手掌抚在他的脊背,“阿湛,孙姨会没事的,这件事情不怪你,你不要这么自责了。”徐宴湛的脸埋在她锁骨处,每说一句话,嘴唇轻轻印在她的肌肤上,“阿楠,我走错了路怎么办?”阿楠不懂他在说什么,但还是安慰他:“自己选的路,怎么会走错呢?”,她像哄人入睡那样,轻拍他的后背,“就算走错了也没事,每一条路上的风景都不同的,你永远不知道另一条路是什么,既然选择了,就好好走下去就好了。”徐宴湛的眼皮上下打磕,他感觉到生命在他指缝中一点点流逝。就到此为止吧,他好累。徐宴湛身体摇摇欲坠,面前的画板随着他人一起倒在了血泊中,那幅画迅速浸满了血。孙姨来回折返不敢耽误,得知阿楠去世的消息,她终于知道小湛为什么像疯子一样。孙姨刚进门,“小湛呢?”佣人微微低头,以表尊敬,“在三楼,已经四五个小时没出来了。”孙姨看着寂静无声的三楼,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赶紧爬上去,三步做两步,被一节台阶绊倒,她爬着上楼梯。“小湛?”“啪”说话的同时,她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,房间里的灯也被她同一时间打开。偌大的房间,弥漫着血腥味,四周是盛开的月季花,徐宴湛倒在血泊中,让整个房间充满窒息的、死气的、黯淡的、诡异的美丽。孙姨瞳孔骤然放大,被吓到坐在地上,“救命啊--救命啊---”